【鸣御】usitinian

*前篇是“痕”,合集里有,不看也没差

*题目的解释:阴沉天空中有一小束照着你的阳光

前情提要:因伤退役三年的22岁前职棒新星鸣x17岁在三年级终于进入夏季甲子园青道队长御幸

 



前职业新秀成宫鸣的苏醒虽然没有在东京职棒圈掀起什么波澜,却引发了从高中就开始关注他的球迷与粉丝们的狂欢。算来他在职棒的时间不到两年,还不足以崭露头角,反倒是甲子园的投球至今为人津津乐道,天才与奇迹最为相称,为博眼球的媒体甚至在第一时间内将他在甲子园的精彩片段做成剪辑回顾。


然而卧床三年的后遗症实在难以评估,肢体与大脑都会出现不同程度的萎缩,根据过往的医疗案例,学会重新走路都要至少三个月的复健时间。复出希望极其渺茫,可以忽略不计。成宫的家人也在社交软件上感谢各方关心,并委婉表达可能不会再回到球场。


外面风风雨雨与他无关,热议浪潮中心的昔日甲子园优胜投手在南加州阳光宜人的疗养院内挂着点滴,面前的iPad正在转播甲子园实时比赛,他看得不怎么专注,时不时瞄一眼手机讯息栏,成宫的姐姐推开病房门时,就看到这样一幕。


“小鸣在跟朋友聊天吗?”

“没有,跟一个不把我放在眼里的混蛋后辈有什么好聊的。”


鸣当机立断把手机屏翻了个面,眉梢一挑,几乎把“我 不 在 乎”写到了睫毛根。姐姐一眼就看穿了他在闹什么别扭,熟门熟路地顺毛,“御幸君还有训练吧,怎么可能二十四小时回复你的消息?”


家人虽然不知道成宫同学是怎么做到隔着太平洋跟远在东京的高中生后辈熟识,在(鸣的三番五次安利下)看到御幸同学在甲子园的几场精彩表现与采访后,不约而同地开始关注青道,前稻实ACE对此发表了长达三分钟的不强烈抗议。


这点微薄的校友情谊在手机突然发出简讯的震动声后消散得一干二净,金发投手眼前一亮,瞬间忘记了自己还在闹别扭的人设,匆匆点开未读讯息,第一条。


【雅功学长】:回国之后有什么想去的餐厅?和高中队友聚个会吧,大家都很想你。

【天才】:……

【天才】:不吃!稻实今年都没进甲子园,雅桑都不觉得震惊吗?回去第一件事不应该是给学弟们一点教训吗?!


远在北海道职业棒球队的原田感到困惑,根据两年搭档经验,隐约觉得某些投手在迁怒。

 

御幸也没有摸清这位投手的脾气,他在棒球之外话不算多,更兼怀揣一点对甲子园优胜前辈的敬重,在聊天内容上也显得拘束。夏甲期间,这位成宫前辈以追更的热情观看他每一场比赛,并对青道的投手阵进行了客观冷酷的评点。


不幸的是,四强赛前,他在酒店走廊发消息时被泽村抓获,青道一向奉行说出你的故事大家一起帮你保密原则,不出半天,御幸跟对手昔日王牌的关系已经在一队中传出了十八个版本,手机当即被仓持截获检查是否跟稻实通敌,还回来的时候副队长和善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难得温和:“成宫前辈还是挺好说话的。”


御幸觉得不妙,仓持这么愉悦的时候队长一般要倒霉。翻看记录发现,他们向曾经的稻实王牌出售了“队长退部后的闲暇时间”,与现在夏甲八强各队教练风格与队伍情况做了个等价交换。


副队长们很满意,投手阵很满意,情搜小组很满意,教练很满意,至于队长意见?队长能有什么意见?

 


成宫回国已经是十一月初,与高中队友先聚过几回,他的恢复状况还算良好,主治医师还是建议不要过度运动,包括参加棒球练习,多田野树带来母校的邀约,如果鸣有从事棒球相关工作的意愿,稻实随时可以邀请他回来当国友监督的助手。


他是怎么回答阿树来着?


好像是打了个哈哈,说按照我的风格肯定会跟监督吵起来的吧,还是等他卸任了再上位如是云云。阿树用那种欲言又止的眼神盯了他片刻,似乎早知如此,唯有无声叹息滚过胸腔,说鸣学长果然还是小孩子脾气。


他知道多田野想说什么,无非是谁都不肯挑明的现状与他执拗的愿景冲突,任何一支职业球队都不会只看昔日的成就、去收留一个可能再也无法投球的人。


他无法跨越卧床的三年,也不能忽视潜在的风险。昔日的王牌站在风口浪尖,未曾一试锋芒就要激流勇退,如同未开先折的花,因暴雨中止的比赛,才读完一角却被突兀淋湿的信笺。


他当然有无数条退路,但是,如果不能登上投手丘,选择哪条路也并没有什么区别。

 


“鸣桑?”


十七岁的小捕手原先会客客气气叫他成宫前辈,在鸣抗议说这么叫显得他很老后折衷改成现在的称呼,他们站在休训日下午难得空阔的青道训练场,御幸的表情看起来有些迟疑。


“你的主治医师…”

“好啰嗦啊御幸同学,不会是不敢接我的球吧?”


“最多十球,”御幸在这方面倒是意外地强势,丝毫不受激将法影响,“前辈的复健应该循序渐进。”

专业欺压搭档的ACE头一回体会到被捕手将回一军,青道的前役正捕只戴了护目镜,除了手套外看不出做了什麽接球的准备,这么自信能接住?


他握紧了掌心的白球,抛物线利落地勾出一道亮眼的弧度,然后疾速下坠。


这一球在御幸身前五米砰然落地,而后慢吞吞溜向沉默的捕手,年轻后辈眼疾手快地用手套盖住,欲盖弥彰地把球往身后一拨,而后镇定询问,下一球投直球?


训练场内空气似乎凝滞了数秒,在一片尴尬的沉默中,御幸艰难开口:

“…不会说出去的。”

“我立字据。”

 

投球毕竟是医生三令五申不许多参与的运动,更多的时间里,御幸负责陪成宫复健,其实多是在公园散步,或是在商业区穿梭找寻冷门甜品店,今年官方年龄22岁的成宫前辈意外地对这种甜腻腻的小东西有种乐此不疲的追求,御幸点了杯无糖乌龙茶,鸣在对座坚定地推荐他尝试一下这家店的大理石乳酪蛋糕,终于败给了他的耐心。

 

“喂,一也。”

鸣撑住桌面倾身挨近,或许太近了,早已超过了一般人习惯保持的社交距离,御幸心中警铃大作,疑心这位前辈有意将见证他生涯第一次失投的捕手暗杀在这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店里。


“接了我的球,是不是有种不过如此的感觉?”

这问题始料未及,被问话的人显然一怔。


不等答复,金发投手通身卸了力般往长椅上一歪,单手支颌,目光穿过透明墙体遥遥落在不知名的远方。

“我想也是,维森特,就是我的主治医师,他说成宫先生,人体是最精密复杂的仪器,在卧床三年之后,身体状况基本不可能恢复到受伤之前的水准。”


御幸确信他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时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平静。


“上个月的野球王国,那本月刊怎么形容我来着?高中野球部的流星式人物啊。”


多么巧妙的概括,又是何其刻薄的总结。流星一闪即逝,意指成宫鸣最耀眼的时刻已经定格在高中甲子园,他的棒球生涯只能到此为止吗?

 


“他们说了不算。”

倒是难得听到御幸这么说,他向来随和沉稳,说话最重不过一句不阻拦你退部,此时眉头紧皱,显出几分不自知的火气。


“投手能走多远,还轮不到局外人点评吧?”

成宫默停片刻,唇角倏然牵起一线笑意,冷不防抬起左手擦过他的颊侧,御幸感到脸上莫名发烫,剩余的话一并咽了回去,“鸣桑?”


“沾了巧克力。”


虽然很想挑明蛋糕上根本没有什么见鬼的巧克力,御幸还是接受了这个蹩脚的解释,事实上他感到被擦过的那一小片皮肤异样高热,飞快蔓延一路烧到耳尖,心率加快,言语失调,都是因为眼前这个人的触碰吗?


完了,他想。


成宫专注地望着他,湛蓝瞳仁里蓄起明晃晃的笑意,几乎要满溢出来了。


御幸一也你不可以这样,你是见识过巨摩大投手阵跟白龙强力打线的超高校级捕手,你不能在一个投手面前紧张到说不出话,他不动声色地往大腿上拧了一把,从剧痛中勉强拨回一点清醒。


甲子园优胜队长,强打强捕防盗垒率高达八成,作为青道的灯塔跟指向标,怎么能坐实部里越传越离谱的流言?


“那作为捕手,一也觉得,我还能走多远?”

“要说实话吗?”

室外阳光从御幸的镜片上溜过,折射出一道不怀好意的反光。


“学长的进步空间可太大了——首先压根没有控球,少说要跑步半年找回平衡感,变速球压根进不了手套,直球碰运气能蹿进好球带但是球路太甜,滑球的飞行距离有十米吗?还有——”


多讨人喜欢的一个学弟,可惜长了张嘴。

成宫冷静地从蛋糕上剜下一勺,不由分说向后辈脸上摁下去,御幸躲闪不及,当场报废了一件校服外套。想说的话还有很多,关于前路和未来,从零开始也好,重整旗鼓也罢,岂能用天赋二字将他的努力一概抹煞,他从顶峰摔下来过,应当更加迫切地想要回到曾经站立的舞台,如果是眼前这个人的话。


“如果是鸣的话,”御幸顿了一顿,眼中是熠熠生辉的笃定,“还能走很远。”


这个季节的风会在西岸形成降雪,越过山脊与河流,洄游至东京时已经不再湿冷,晴朗温和的天气总能给人带来好心情,用不了多久,又是一岁伊始,万物复苏的季节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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